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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本院作者
武涛,张永宏
美非科技交往关系的依托机
武涛,张永宏 2013-02-12
美非关系 科技交往 对非援助
简介
美非之间目前尚无专门的科技交往机制,双边科技交往主要渗透在美国对非各项援助计划和双边经贸活动之中。美非间的科技交往关系以涉非的国会立法、政府援助计划、基金会援助项目、经贸合作论坛以及美国跨国公司直接参与等为依托机制,具有法制化、援助化和市场化的显著特点。
正文

美非间的科技交往关系肇始于1949年美国杜鲁门(Harry S. Truman)政府出台的《第四点计划》(Point Four Program,即《技术援助和开发落后地区的计划》)。冷战时期,美国依靠向非洲国家提供经济技术援助等方式,推动了双边的科技交往。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美国开始重视对非的科技交往,在减贫、医疗卫生、教育、农业、环保等援助领域对非频打科技牌[①]同埃及、南非和利比亚等非洲大国签订过科技合作协议,与埃及还建有“美埃科技合作基金”的科研合作平台,[②] 美非科技交往关系遂迈上新台阶。事实上,60余年的美非科技交往主要是依托立法、援助、经贸三种机制展开的,具体通过国会立法、政府援助计划、基金会援助项目、经贸合作论坛和美国跨国公司直接引领等支撑和推动美非科技交往关系的发展,并且具有法制化、援助化和市场化的显著特点。

一、美国涉非法案对美非科技交往关系的推动

美国国会制定的涉非法案是美非间科技交往的重要前提。涉非法案确立的基本准则对美非间的科技交往起着制度化的引导和推进作用。

1.美国政府对外援助的《对外援助法》(The Foreign Assistance Act)

美国《对外援助法》是美国对外援助的法律基础。早在1950年,美国国会就制定了针对亚、非、拉落后地区经济和技术援助的《国际开发法》,《第四点计划》就出自于该法案。[③] 1961年,美国国会通过了《对外援助法》,并设立相应的执行机构“美国国际开发署”(United States Agency for International Development, USAID),主管非军事化的经济援助项目。[④] 该法案初步奠定了美国对外援助的法律基础和体系框架。美国国际开发署是美国对外援助的主要机构,非洲则是其重点的援助地区。半个世纪以来,美国国际开发署制定了大量的对非科技援助项目,涉及到农业、气候变化、水资源利用、医疗卫生、清洁能源、教育、环保、信息技术等领域,这对于推进美非间的科技交往有着积极的作用。

为促进美国跨国公司的海外投资,1969年,美国政府修订了《对外援助法》,设立“海外私人投资公司”(Overseas Private Investment Corporation, OPIC),用以接管国际开发署的海外投资业务。1971年,OPIC正式运行,职责为主管海外投资保险和贷款业务。[⑤] OPIC鼓励美国跨国公司投资于海外的农业、渔业、林业、采矿业、制造业、能源和交通等科技领域,支持受援国的经济和社会发展。[⑥] 1980年,美国政府基于《对外援助法》成立了“美国贸易发展署”(U.S. Trade and Development Agency, USTDA)。该机构通过援助项目的可行性研究,向受援国出口美国公司的产品设备和技术服务。援助项目主要用于支持受援国的现代化基础设施和开放贸易体系的发展,[⑦] 涉及航空清洁能源、能源效率、气候变化与环境、电力、信息通信、采矿、石油与天然气、港口与铁路等领域。[⑧]

《对外援助法》及其修订法案为美国对非科技援助确立了基本准则,美国国际开发署、海外私人投资公司、美国贸易发展署逐渐成为推进美非间科技交往的主要政府机构。

2.美国民间对外援助的《和平队法》(The Peace Corps Act)

1961年,美国国会通过了民间对外援助的《和平队法》。和平队(The Peace Corps)隶属于美国国务院,成员主要由美国大学毕业生担任,主要从事中小学教育、农业技术推广、医疗卫生、中小企业管理、环境保护等方面的工作。[⑨] 非洲是美国和平队活跃的重要地域。“1961年,首批和平队教师开赴加纳。5年后,超过2500名志愿者在非洲19个国家的小学、中学、大学和职业学校任教。”[⑩] 到1965年,人数增至3010名,范围扩至17个国家,包括尼日利亚、埃塞俄比亚、坦桑尼亚等国。[11] 进入新世纪,和平队志愿者依旧活跃于非洲各国。2001年,和平队在马里、加纳、马拉维、喀麦隆等国从事对非援助工作。[12] 美国和平队志愿者在非从事科技援助活动有着积极的作用,客观上促进了非洲国家科技和文化知识水平的提高。

3.美非经贸合作的《非洲增长与机遇法》(African Growth and Opportunity Act)

《非洲增长与机遇法》(AGOA)是2000年美国克林顿政府时期制定的面向黑非洲48个国家的贸易优惠政策。凡符合“市场经济、法制、政治多元化”[13] 等条件的国家,就可享受商品免关税出口到美国的待遇。2002年,法案做了修订,对纺织品出口的技术提出了要求。2004年,法案再次修订为《非洲增长与机遇提速法》(AGOA Accelaration Act),其中包括对受惠国提供农产品出口、基础设施建设和生态旅游业发展等技术援助的内容。2006年,法案第三次做了修订。[14] 非洲国家免关税的商品主要包括纺织、服装、电子产品、鞋、手表、皮制产品、扁平餐具、玻璃产品、钢铁等6400多种。[15]《非洲增长与机遇法》及其修订法的优惠政策吸引了世界各地的企业纷至非洲国家投资设厂、转让技术与设备,加快了非洲国家工业的发展和技术人才的培养,提升了非洲国家的整体科技水平。

4.美国政府进行全球减贫援助的《千年挑战法》(The Millennium Challenge Act)

2003年,美国国会通过了《千年挑战法》。该法案旨在通过向发展中国家提供可持续的发展援助项目,进而实现全球范围的减贫和联合国的千年发展目标。[16] 2004年,布什政府依据《千年挑战法》创建了对外减贫和发展援助的“千年挑战帐户”(Millennium Challenge Account, MCA),并成立了国有的“千年挑战公司”(Millennium Challenge Corporation, MCC),负责受援国的资格考核和项目的落实执行。受援国当中,非洲国家居多,援助项目主要包括农业、交通、医疗卫生、电力、水坝、港口信息化建设等科技项目领域。《千年挑战法》是新世纪伊始美国对外援助体制的重大变革,对非援助和科技扶贫则是该法案的重要内容。
二、美国政府机构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计划

美国政府机构对非科技援助的管理体制是多元而分散的,目前还无统筹协调的组织机构。[17] 美国国际开发署、美国贸易发展署、千年挑战公司是美国对非科技援助的重要平台。此外,美国国务院、商务部、农业部、能源部等政府机构对非也有涉及科技援助的项目内容。

1.美国政府对非科技援助的肇始:《第四点计划》

《第四点计划》是1949年美国政府制定的技术援助第三世界的计划,又名《技术援助和开发落后地区的计划》。该计划揭开了美国政府对非科技交往的序幕。援助内容包括农业、医疗卫生、技术培训、基建等方面。由于援助范围相对有限,除埃及外,仅限于利比里亚、埃塞俄比亚(厄立特里亚)、利比亚3国。[18] 例如,美国通过该计划帮助埃及把300万英亩沙漠变成可耕地。[19] 1951年6月,美国同埃塞俄比亚就科技知识、技术交流达成合作协议。1950到1955年,美国同利比里亚签订8个、同利比亚签订14个协定和换文,进行所谓的经济技术合作。[20] 在利比里亚,美国帮助利比里亚建立了信息部,并培训了大量掌握现代信息技术的人员。

2.美国国际开发署(USAID)对非的科技援助计划

美国国际开发署是美国政府对非进行科技援助的主要机构。该机构的援助项目涉及农业、经济增长与贸易、教育与大学、环境、健康、科技等领域。[21] 近年来,其对非科技援助的计划较多。主要包括:(1)农业领域:《总统结束非洲饥饿计划》(The President's Initiative to End Hunger in Africa, IEHA),该计划通过鼓励农业科研和技术培训,促进非洲农业的快速和可持续发展,进而解决非洲国家的粮食问题。(2)医疗卫生领域:《总统艾滋病紧急援助计划》(The US President's Emergency Plan for AIDS Relief, PEPFAR)、《全球健康行动计划》(The Global Health Initiative, GHI),它们分别是布什、奥巴马政府时期制定的全球疾病防治和健康援助计划,非洲是其援助的重要地区。(3)水资源利用领域:《贫穷地区水行动计划》(Water For Poor Initiative),该计划旨在帮助非洲等贫穷地区获取清洁饮用水和卫生服务、改善流域管理和提高水的生产能力。[22] (4)教育领域:《非洲教育行动计划》(African Education Initiative, AEI),该计划通过奖学金、教科书和教师培训等提高撒哈拉以南非洲国家的高质量基础教育的入学率。[23](5)能源利用领域:《清洁能源行动计划》(Clean Energy Initiative, CEI),该计划目的在于为非洲等发展中国家民众提供可支付的、可用的、清洁和高效的能源服务。[24](6)信息技术领域:《数字自由行动计划》(Digital Freedom Initiative, DFI),该计划意在利用信息通信技术帮助非洲等发展中国家解决发展问题。[25](7)基建领域:《非洲基础设施项目》(The Africa Infrastructure Program, AIP),该计划旨在为撒哈拉以南非洲的社区、政府和私人工程承包者提供清洁、传统能源建设和后期交易服务。[26](8)生态环境保护领域:《刚果盆地森林伙伴计划》(Congo Basin Forest Partnership, CBFP)中的《中部非洲地区环境项目》(Central African Regional Program for Environment, CARPE),该计划目的在于保护刚果盆地生物的多样性和实现可持续发展。[27]这些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具有针对性强、效果明显的特点。

3.美国贸易发展署(USTDA)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

美国贸易发展署(USTDA)是推动美国跨国公司对非投资的重要援外机构,也是美国跨国公司同非洲国家展开科技合作的桥梁。它通过资助项目的可行性研究、商业研讨及技术培训等方式支持受援国经济和社会发展,同时为美国公司搭桥,促进美国公司设备和技术的出口。其对非科技援助项目涉及航空、海事与港口、铁路、医疗健康、清洁和高效能源、电力、能源与矿产、信息通信技术、金融、环保等领域。[28] 自1981开始,该机构已向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捐款超过9000万美元。[29] 该机构同非洲国家签署的项目协议是美非科技交往的重要体现。近年来,美国贸易发展署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主要包括:埃及的太阳能、西尼罗河水泵站、机场信息通信的现代化项目;[30] 安哥拉的水电开发项目;博茨瓦纳的火电项目;喀麦隆的天然气发电项目;加纳的国际机场交通管理中心和气象服务扩展项目;马里的废物转变为能源项目;尼日利亚的水电项目;卢旺达的信息通信现代化项目等等。[31] 这些技术项目都是该机构对非科技援助的具体体现。

4.美国千年挑战公司(MCC)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

《千年挑战帐户计划》(MCA)是布什政府于2004年启动的全球减贫与发展的援助计划。该计划由美国的国有公司千年挑战公司(MCC)负责掌管运行,总经理由总统任命、国会批准、受董事会的监督。该援助计划的受惠国中非洲国家较多,项目涉及到农业、气候变化、水利大坝、饮用水、电力、艾滋病防治与医疗卫生、教育、银行与金融、交通运输、技术培训、信息通信技术与设备、私人企业发展、机场和港口的信息化改造、工业园区建设等领域。从中可以看出美国政府对非的科技援助。自2005年马达加斯加成为首个非洲受援国后,加纳、坦桑尼亚、赞比亚等20个非洲国家分别同美国政府签订过项目协议。[32] 目前,千年挑战公司已成为美国政府对非科技交往的新平台。

5.美国其它政府机构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

美国政府对非科技援助的突出特点是其援助机构的多元化,其它政府机构也参与其中。例如军事领域,美国国务院、美国国防部就曾出台过《非洲危机反应计划》(Africa Crisis Response Initiative, ACRI);《非洲应急行动培训与援助计划》(Africa Contingency Operations Training and Assistance, ACOTA)。这两项计划通过对非洲国家提供通信设备和信息技术等援助,帮助它们培训维和士兵。[33] 美国商务部、农业部、能源部、运输部等政府机构对非也制定过科技援助项目。

三、美国基金会组织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

美国各种基金会组织是推进对非科技援助的重要力量。这些基金会组织大体可以划分为政府、企业和个人三种类型的基金会,它们在对非科技交往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

1.政府基金会

美国非洲发展基金会(US African Development Foundation, USADF)是美国对非科技援助最重要的政府基金会组织。该基金会通过对非洲边缘化的社区提供技术援助,帮助其增加就业和改善生活,实现减贫的目的。目前,已有21个非洲国家,超过1500个小企业和社区组织接受过项目援助。2010年,该基金会对非洲20个国家的200个项目提供了超过1700万美元的援助和480万美元的额外援助。[34] 该基金会对非的经济和社会发展项目中渗透着科技因素。(1)中小企业发展方面:基金会通过资金和技术大力扶持中小企业的发展,重视对妇女、残疾人等人群的教育和技术培训。(2)农业发展和粮食安全方面:基金会通过灌溉、种子、化肥、机械设备、技术培训等促进农业及农产品加工业的发展。(3)农村艾滋病防治和公共卫生方面:基金会重视预防艾滋病、灭舌蝇等技术人员的培训。此外,其对非科技合作还包括水坝建设、生态旅游、信息通讯、节能环保、手工业、人员培训、访问交流等领域。目前,该基金会同坦桑尼亚、马拉维、赞比亚等国都有科技项目的合作。

2.企业基金会

美国企业基金会是对非科技交往的重要力量,主要包括以下基金会:(1)埃克森·美孚基金会(Exxon - Mobil Foundation)。近年来,埃克森·美孚基金会积极帮助南部非洲国家消灭疟疾,安哥拉、尼日利亚等国就曾得到过该基金会的援助。2008年,全球企业抗艾滋病、结核和疟疾联合会授予该基金会2008年抗疟疾奖,用以表彰它的非洲健康计划及在抗击疟疾中所发挥的作用。该基金会还对非洲的女性提供技术支持,帮助她们提高经济和生活地位。(2)可口可乐非洲基金会(The Coca-Cola Africa Foundation)。2009年,可口可乐非洲基金会承诺6年内通过“非洲水润行动计划”(Replenish Africa Initiative,RAIN)投入3000万美元,[35] 让非洲各地的社区用上安全的饮用水。到2015年,该计划至少能为200万非洲人提供清洁用水和卫生设施。(3)通用电气基金会(GE Foundation)。2004年,美国通用电气决定在未来5年内投入2000美元向非洲国家的诊所和医院捐赠保健设备、发电设备、净化水系统、器械及照明设备,用于改善非洲受援国当地医院的硬件设施及其医疗条件。该项目已经在加纳得到实施。[36] 此外,还有美国铝业基金会(The Alcoa Foundation)、谷歌慈善基金会(Google. org)等企业基金会,它们对非洲国家也有涉及技术援助的项目计划。

3.个人基金会

美国对非科技援助的个人基金会主要包括:(1)比尔及梅林达·盖茨基金会(Bill & Melinda Gates Foundation )。该基金会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主要集中在农业、粮食安全、饮用水、艾滋病和医疗卫生等方面。2009年,该基金会向非洲小农提供了1.2亿美元的援助。同年,又捐赠1320万美元,用于非洲女性农业科研人员的深造。[37] 在艾滋病、疟疾、结核病等防治方面,盖茨基金会提供了医务人员培训、治疗和疫苗开发等科研活动的资金援助。2011年,该基金会开始重视非洲国家的饮用水问题。(2)克林顿基金会(William J. Clinton Foundation)。目前,克林顿基金会对非的科技援助项目主要是艾滋病防治。该基金会特别关心儿童艾滋病患者,为其提供资金、技术援助。基金会还与医药企业展开合作,力图降低药品成本。此外,还有洛克菲勒基金会(Rockefeller Foundation)、福特基金会(Ford Foundation)、卡耐基基金会(Carnegie Corporation)等。例如,2000年,洛克菲勒、福特等美国基金会投入1.5亿美元用于莫桑比克、尼日利亚等非洲6国的大学建设。2011年,卡耐基基金会为乌干达大学、开普敦大学等非洲4所大学提供1000万美元,用于优秀学术人才的培养。

四、美非经贸合作论坛机制下的科技交往

美非间的科技交往关系同双边的经贸活动密不可分,这是较为明显的特征。2000年以来,《非洲增长与机遇法》(AGOA)及其三个修订法案奠定了美非经贸合作的基础,双边经贸关系得到了显著的发展。从2000年到2011年美非经贸数据统计结果来看,双边经贸总增长率除2000-2002年由于“油价下跌和美国经济衰退”[38]导致负增长以及2009年全球性金融危机呈现大幅下滑外,2003年到2008年,均出现两位数的大幅增长。2003-2005年达到35%以上,2008年也达到28%。2010年,金融危机后,美非经贸增长率开始大幅回升,增幅达32.26%(参见表一)。美非间科技交往渗透在双边经贸活动之中,《非洲增长与机遇法》也推进了美非科技交往关系的发展。AGOA I中特别强调对符合条件的黑非洲国家进行技术援助。[39] 1999年到2002年,美国共投入3.45亿美元,并以每年100万美元赠予世界贸易组织(WTO)的全球技术支持信托基金,用于帮助非洲国家建立信息中心。[40] AGOA I还对非洲国家的艾滋病防治、农业发展、沙漠化治理等提供技术援助。AGOA III则重视非洲国家农产品出口、交通运输、海关、基建项目等的技术援助。[41]

为实现美非经贸合作的机制化,依据AGOA的规定,“美国—撒哈拉以南非洲贸易与经济合作论坛”(US-Sub-Saharan Africa Trade and Economic Cooperation Forum)于2001年正式建立起来。美非经贸合作论坛是美国与黑非洲国家经贸合作的重要平台,也是推进美非科技交往关系发展的重要依托。该论坛规模庞大,级别较高,内容丰富。自2001年首届经贸合作论坛会议召开以来,至2012年,总共召开过11届。[42] 论坛会议由政府间的部长级会议、私人企业会议以及非政府组织会议组成。美国总统、国务卿及部长们曾经出席过数次论坛会议,美国国际开发署、美国贸易发展署、千年挑战公司、美国非洲发展基金会等政府机构也参与其中。论坛机制有助于美非企业在技术转让、设备提供、人才培养等领域展开合作。

美非经贸合作论坛除了探讨非洲国家的纺织品、服装、皮革等商品出口问题外,还涉及到艾滋病防治、农业、中小企业发展、能源和矿产、基建项目等技术合作领域,内容较为广阔。首届论坛会议就特别关注非洲国家的艾滋病防治问题。第二届和第三届论坛会议,美非间除探讨纺织品问题外,还特别重视在农业、农产品加工、粮食安全、医疗卫生、交通运输、海关信息化管理等方面的合作。[43] 第四届论坛的私人企业会议上,美非还就生态旅游、公共卫生、能源、中小农业发展以及农产品出口等问题进行过重点探讨。第六届论坛关注农业、基建、制造业及技术援助等内容。[44] 第八届论坛聚焦非洲国家的交通和基建项目等领域。第九届和第十届论坛尤为重视粮食安全、农业生产、私人企业、妇女创业等方面。第十一届论坛特别重视非洲国家的交通、能源、电力、电信等领域的发展。[45]

美非经贸合作论坛带动了黑非洲国家纺织、服装、皮革、农副产品加工、能源和矿产、钢铁、零部件制造、电子通信等技术产业的发展,许多商品还出口到美国。美非经贸合作论坛机制为美非间以经贸活动为中心的科技交往搭建了依托平台,在促进黑非洲国家的产业发展、技术人才培养和科技进步方面起着积极的推动作用。

 五、美国跨国公司引领下的科技交往

 美国跨国公司是美非间科技交往的直接动力引擎。非洲地域有着丰富的资源和广阔的市场,美国跨国公司依靠先进的科学技术,以市场为导向,以经贸活动为纽带,引领着双边科技交往关系的发展。

美国贸易发展署、美国国家进出口银行、美国海外私人投资公司等大力支持美国跨国公司走进非洲,开展科技合作项目。第一,美国贸易发展署是美国跨国公司同非洲国家开展科技合作的桥梁,它主要进行科技项目的可行性研究,为美国公司的设备和技术出口提供便利。第二,美国国家进出口银行是美国公司对非投资的融资和金融保障机构,其业务包括直接和中介信贷、出口信贷保险、担保、流动资金担保和扶持中小企业。[46] 近年来,它同尼日利亚、阿尔及利亚、南非等非洲国家合作,为它们的电力开发项目提供贷款,用以促进美国跨国公司进入非洲市场。第三,美国海外私人投资公司是美国跨国公司对非投资的政治保险和金融信贷机构。它设有“非洲新机遇基金”、“现代非洲增长与投资基金”及“非洲基础设施基金”,[47] 对非投资涉及农业、能源、矿产、建筑、金融、信息通讯、电力、海水淡化和交通等技术合作领域。

美国跨国公司是美非间科技交往的直接参与者,在对非的技术合作中占有重要地位。冷战时期,美国跨国公司就曾积极拓展非洲市场,进行过能源与矿产、工程建设、投资设厂等方面的技术合作。近年来,美国跨国公司同非洲国家的科技合作内容较多,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表二、三、四、五):

目前,美国跨国公司同非洲国家的技术项目合作已有长足发展,其对非合作的领域、深度得到了显著提高。在世界各国积极拓展非洲这块潜在市场之时,美国跨国公司对非洲国家的投资设厂、技术转让以及科技人才的培养等的合作,客观上促进了非洲国家科技水平的提升。

结 语

综上所述,本文认为,美非科技交往关系以涉非的国会立法、政府援助计划、基金会援助项目、经贸合作论坛和美国跨国公司直接引领等为依托机制,具有法制化、援助化和市场化的显著特点。(1)法制化。美非科技交往关系体现在涉非法案之中,它们能够保障双边科技交往有序、稳定地运行。(2)援助化。美非科技交往关系渗透在美国对非援助的项目计划之中,它们是双边科技交往的重要内容。(3)市场化。美非科技交往重视以市场和跨国公司为中心的双边经贸活动,这是美非科技交往关系发展的现实动力。美非之间的科技水平相差甚远,但这并未成为阻挡双边科技交往难以逾越的障碍。恰好相反,透过美非科技交往的依托机制,可以看到,美国作为世界科技大国,在引领世界科学技术水平前行的同时,与非洲国家也开展了内容丰富而卓有成效的科技交往。美国对非科技交往的方式值得我们为之深思,这对于中国开展对非科技合作将会有所启迪。

 

 


文献来源:《国际展望》


注释:

[①] 美国科技外交的内容可参见赵刚:《科技外交的理论与实践》,时事出版社,2007年,第57—64页。

[②] 参见刘建军:“美埃科技合作基金简介”,《全球科技经济瞭望》,2001年第12期,第25页。

[③] 参见谢华:“《国际开发法案》与美国第四点计划的制度化”,《科学之友》,2010年第13期,第123页。

[④] See “Foreign Assistance Act,” http://en.wikipedia.org/wiki/Foreign_Assistance_Act, January 12, 2011.

[⑤] 雷建、梅新育:“美国海外投资保证制度”,《计划与市场》,2000年第8期,第22页。

[⑥] 章勤:“美国如何保障和援助在海外的私人投资:美国海外私人投资公司介绍”,《国际经济合作》,1992年第8期,第45页。

[⑦] See “About USTDA,” http://www.ustda.gov/about/.

[⑧] See “USTDA By Sector,” http://www.ustda.gov/program/sectors/.

[⑨] See “Peace Corps,” http://en.wikipedia.org/wiki/Peace_Corps#Programs_diversified, April 7, 2011.

[⑩] Peter Duignan, L. H. Gann, The United States and Africa: A History,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84, p. 355.

[11] 梁根成:《美国与非洲: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至80年代后期美国对非洲的政策》,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61页。

[12] 杨宝荣:“美国对非洲的官方援助”,《亚非纵横》,2005年第2期,第72页。

[13] See “General Country Eligibility Provisions,” http://www.agoa.gov/AGOAEligibility/index.asp.

[14] See “Summary Of AGOA I,” http://www.agoa.gov/agoalegislation/index.asp.

[15] 刘勇:“美国《非洲增长与机遇法案》述评”,《武大国际法评论》,第九卷,第175页。

[16] See “Millennium Challenge Act Law & Legal Definition,”http://definitions.uslegal.com/m/millennium-challenge-act/.

[17] 参见赵刚:《科技外交的理论与实践》,时事出版社,2007年,第62页。

[18] 谢华:“对美国第四点计划的历史考察与分析”,《美国研究》,2010年第2期,第84页。

[19] 刘绪贻:《美国通史(第6卷):战后美国史(1945-2000)》,人民出版社,2002年,第40页。

[20] 梁根成:《美国与非洲: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至80年代后期美国对非洲的政策》,北京大学出版社,1991年,第22页。

[21] See “Our Work: A Better Future For All,” http://www.usaid.gov/our_work/, July 12, 2011.

[22] See “Water for the Poor Initiative,” http://www.sdp.gov/initiative/wfp/index.htm, January 29, 2004.

[23] See “USAID Africa: Africa Education Initiative,” http://www.usaid.gov/locations/sub-saharan_africa/initiatives/aei.html, November 25, 2008.

[24] See “U.S. Clean Energy Initiative,” http://www.pciaonline.org/node/342.

[25] See “The Digital Freedom Initiative Annual Report: March 2003 - February 2004,” http://pdf.usaid.gov/pdf_docs/PDACH192.pdf, p 3.

[26] See “Africa Infrastructure Program Projects,”  http://pdf.usaid.gov/pdf_docs/PDACP534.pdf.

[27] See “Congo Basin Forest Partnership,” http://www.usaid.gov/locations/sub-saharan_africa/initiatives/cbfp.html.

[28] See “USTDA by Sector,” http://www.ustda.gov/program/sectors/.

[29] See “Sub-Saharan Africa Region,” http://www.ustda.gov/program/regions/subsaharanafrica/.

[30] See “Middle East, North Africa and Europe,” http://www.ustda.gov/program/regions/mena&europe/.

[31] See “Sub-Saharan Africa Region,” http://www.ustda.gov/program/regions/subsaharanafrica/.

[32] See “Countries & Country Tools,” http://www.mcc.gov/pages/countries.

[33] See “Africa Crisis Response Initiative (ACRI), African Contingency Operations Training and Assistance,” http://www.globalsecurity.org/military/agency/dod/acri.htm.

[34] See “About USADF,” http://www.adf.gov/about.html.

[35] See “About RAIN,” https://secure.thecoca-colaafricafoundation.org/africa-water-projects-rain.asp.

[36] See “GE Launches Healthcare and Education Initiative in Africa,” http://www.csrwire.com/press_releases/25671-GE-Launches-Healthcare-and-Education-Initiative-in-Africa.

[37] 荆晶:“盖茨基金会捐款1320万美元鼓励非洲女性从事农业研究”,新华网,2007年12月16日,http://news.xinhuanet.com/newscenter/2007-12/16/content_7257856.htm

[38] 刘伟才:“《非洲增长与机遇法》述评”,上海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07年,第30页。

[39] See http://www.agoa.gov/agoalegislation/index.asp.

[40] 智宇琛:“AGOA法案的实施及其对非洲国家的影响”,《亚非纵横》,2003年第4期,第15页。

[41] See http://www.agoa.gov/agoalegislation/agoaiii/index.asp.

[42] See http://www.agoa.gov/agoaforum/index.asp.

[43] 刘伟才:“‘美国—撒哈拉以南非洲贸易与经济合作论坛’简析”,《西亚非洲》,2007年第1期,第73页。

[44] See http://www.agoa.gov/agoa_forum/Proceedings_of_the_2007_AGOA_Forum.pdf.

[45] See http://www.state.gov/p/af/rt/agoa/2012/index.htm.

[46] 于铁英:“美国进出口银行对中国的启示”,《上海综合经济》,1997年第4期,第35—36页。

[47] 曾强:“美国对非洲政策的调整及其特点”,《国际资料信息》,2000年第9期,第6页。